但现在,河床开始苏醒。
一道幽蓝的水流从隔离区的裂缝中涌出,不是水,而是液态的记忆。每一滴都包裹着一个被遗忘的名字、一句未完成的告白、一场无人见证的告别。它们汇聚成溪,沿着赎语莲的根系逆流而上,最终缠绕在聆听塔的底座。
“这是……语源回流?”许昭震惊地看着数据读数,“不可能!封印程序应该能维持至少五百年!”
“不是封印失效。”实习生凝视着那条流动的蓝河,“是我们打开了倾听的门。当那些被压抑的声音终于得以表达,系统自动触发了更高层级的修复机制??它要找回最初的语言,那个还未被规则扭曲、还未被权力定义的语言。”
林知遥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:“孩子……你是故意的?你早就知道启动‘逆向倾诉机制’会引发连锁反应?”
孩子终于转过头,目光清澈得令人心悸。他轻轻点头:“他们需要一个起点。不是命令,不是法律,不是一个新的权威来宣布‘从此以后人人平等’。他们需要一次**自发的共鸣**??哪怕是从痛苦开始。”
话音落下,语源河突然暴涨。
整座言城的地表开始剥落,像老旧的墙皮般卷起,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古老铭文。那是比争鸣塔更早的存在??第一代旅人留下的“原初语阵”,用以锚定人类意识在异界的坐标。如今,这些符号逐一亮起,顺序却与记载完全不同。
>“这不是重启。”许昭喃喃,“这是重写。”
实习生举起光笔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刹那间,千万条历史录音从档案库中浮现,化作透明丝带般缠绕于语阵之上。每一段声音都在寻找属于它的位置,像拼图回归原点。有些契合完美,有些格格不入,甚至相互冲突??但这正是关键。
“我们过去总想建立一种‘正确’的语言体系。”她望着升腾的光影,“可真正的沟通,从来不是消除差异,而是让差异共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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