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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深红色 (1 / 5)

作者:冷漠的礼物 最后更新:2025/12/8 10:32:55
        眨眼

        无穷的、深邃的黑色构成了加百列发现自己身处其中的不可能之室的每一寸。没有门户可见,没有墙壁或边缘暗示着这个地方的起始或终结。

        秒钟拉长成分钟,然后是日子和周,混杂在一起。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你没有参考起点的地方不存在,没有锚点来系住现实。

        加百列生命的最后几年过得很艰难。当没有人雇佣他做他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的事情时,学习的小时价值何在?一旦悬挂在他面前的未来就像一个气球--脆弱的救生索,逃离困境的一条路线。逃脱大学债务的出路,重新开始生活。但是气球太容易破裂,当它们破裂时,它们会让你失去动力,仍然停留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无穷无尽的文件堆积,空洞的赞美之词从未转化为薪水,导师们告诉他直到最后一天“等待合适的机会”,但这种机会永远不会来临。他将自己埋葬在工作中,依靠希望知道孩子想要学习的人比他更好。一个与动物相爱的孩子,但爱并不总是被回报的。那孩子如此明亮和渴望,相信一个无限可能的世界。但是什么让那个孩子了解债务催收员?空洞的承诺和关上的门?加百列想知道,如果那个男孩现在还会爱上动物——或者他自己——世界又如何看待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年前,盖布里埃尔决定不再等待。主动改变自己的生活是唯一能让他走出困境的方法。军队似乎是他的最后一搏——一个残酷、计算好的风险。这将夺去他的自由,但它会给他还债和向前的机会。他每天的每个小时都专注于磨练自己,推动自己的思想和身体到达他从未想象过的极限。每一次重复,每一次训练都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。一件武器。然而,即使是这个计划,也在开始之前就土崩瓦解了。仅仅一天。一个该死的一天。讽刺的滋味苦涩,如同舌头上的灰烬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,他作为一把没有主人的武器,又能有什么用处呢?甚至不是没有主人——而是没有战争可以为之战斗。一个经过精心打造的剑,却被留在鞘中生锈。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愤怒了。至少,愤怒意味着他仍然相信某些东西。他感到空虚,轻飘飘的,就像一艘失去了货物和目的地的船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需要花费数年时间,但当他停止时,世界似乎缩小了,时间也被压缩成一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用肌肉记忆移动,向着想象中的地平线迈进,那里可能会打破他记忆中更长时间的单调感,他的步伐在空荡荡的靴子下感到沉重,眨眼与睁眼的瞬间难以区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寂静令人窒息。但这不是他以前熟悉的那种寂静——这种寂静像是一个重量,似乎压迫着他的存在,沉重得像空气本身已经停止流动一样。震耳欲聋的空虚。他下意识地伸出手,但他的手似乎永远找不到任何东西,从未触摸到任何坚实的东西,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虚无感的回声开始在长时间拉伸的寂静间隙中形成。每个回声变得清晰一些,伴随着一种感觉——某些东西正处于他视线之外。形状出现了——环形、阴影、人物,几乎看不见,就像一闪念的余影一样。就像闭上眼睛时看到的光现象一样。这些图像开始以共感的方式变化,因为它发生了。一丝狡猾的咯咯笑声悄悄潜入他的脑后——孩子气、恶作剧者的笑声,沉浸在他一生中最大的笑话中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毫无征兆地,虚空让位于深红色。看似无穷的黑暗似乎终于退却了,就像什么也没有的本质被撕裂开来一样。这是一个鲜明的对比,令人眼花缭乱和温暖,几乎就像是一种脉动——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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